第(2/3)页 夜凉风急,吹散他头岁,乌黑散碎在眉眼,遮不住他眸中深浓的波涛,像从大海最深处卷上来的猛浪,自眼底俯冲,凶狠涌撞她。 温素僵硬,久久舒展不开,结结巴巴,“我不是那个……意思。何文宇,你是不是在……” “是。”何文宇出乎意料的干脆,“我给她找点事做。她打你一巴掌,侮辱你几个月,转身回京城,平平稳稳,若无其事。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,特别在我这里,不行。” 温素曲肘横在他胸膛,那里面有一颗炽烈的心脏,在撞击皮肉,“我……你……” 她视线里,是何文宇夜色中越发白皙如玉的脸,锐亮的眼睛。 墨黑的碎发,飞扬起落,偶然连接天际闪耀群星。 有一瞬,分不清璀璨的是星,还是他眼睛。 温素踌踌躇躇,“你别冲动,我自己的事,我……” “奔波一天。”何文宇截断,抬手拂开她发丝,手指间触感柔顺,他神色也一暖再软,“明日起的来吗?” “起的来,季淑华的事,你……” “能起来的前提,是早点睡。”何文宇打断她,拢进衣襟,彻底罩住她,“快到你生日了,明天先带你去看看礼物。” “我不要礼物。”温素挣扎。 “看不起我?” “不是。” “那就是跟我生分。”何文宇一口笃定,“你舍得伤我的心。” 海岸线灯塔一下下闪烁,映在何文宇眼中,铺在他眼底,一片晶碎的亮,隐隐约约的笑意,“你听,它被你刺的生疼。” 温素不想听。 衣襟裹的紧,压她耳朵贴他胸膛,体温钻破薄薄衣料,熨她耳廓,木质调香气充斥她,心跳震动颤动她。 把无边无际的风挡在大衣外。天地间,旷野里,只剩她和他的心跳,有力的,一声声,砰砰做响。 澎湃而惊险,冲击的她摇摇欲坠。 这些天,她忍,她退,可越退,越紧迫。 那山上安顿的老会计,本来在北方。 一个玩笑,忽然落实到现实的果山花房。 一比一复刻小时候的家。 被再三提起,帮她报复的仇恨。 温素怕再让下去,退无可退,既杜建平,谢琛之后,何文宇成为她第三个爬不上来的深渊。 比之前两个,她更无法接受何文宇,道德接受不了,情感承受不住。 两小无猜,可以是伙伴,可以是兄妹,感情可以超脱,唯独不能变质。 变质即禁忌。 “何文宇,我不要礼物——” 温素不断推拒,躬身撑开他,一条鱼一样滑出他衣怀。 “我们——” “回去吧。”何文宇仓促打断她。 海风咸腥潮湿,吹得她整个潮漉漉的粘腻,他中指轻轻一挑,挑开黏在她睫毛的发丝。 “你不愿意,我不送了。” 淡不可闻的烟味,清冽的木质香,不知不觉已成熟悉的味道,在鼻息交织。 温素后退一步,深吸气,铁了心要揭穿,“何文宇,在我心里,你是——” “我是什么,以后再说。” 何文宇护着她往小院方向走,“素素,如果你觉得我冒犯你,那我很抱歉。” 他逆着月光,面孔一片沉暗,只有绷紧压抑的轮廓,风一吹,仿佛一头紧攥理智的困兽,自我抗争,自我抑制。 “我只是很开心,你来南方后,我感觉回到最无忧无虑的时候,吓着你了?你不喜欢,我以后注意。” “这不是注意的问题。”温素不想轻描淡写的略过,“何文宇,小时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长大了又救过我的命,我很在意你,感激你……这种感情——” “我知道。”何文宇毫无征兆拉住她手臂,大步往小院方向走,“你想说什么,我知道。时间不早了,你需要休息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