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是不是人?我姑都病成这样了,你买张卧铺都舍不得?你是来治病还是治人的?” 方彦明把徐天来骂了个狗血喷头,难怪他姑是这个鬼样子,连人气都没了,从老家到平江坐火车得十四五个小时,正好一晚上,卧铺其实也贵不了几十块,但却比硬座舒服多了,至少能踏实睡一觉。 徐天来连这几十块卧铺票都舍不得花,还怎么可能会花医药费,明显就是来打秋风的。 “这不是没钱嘛,一张卧铺要贵六七十块呢。” “那你跑到这来干什么?平江看病贵的可不止六七十块,而是六七万甚至十来万,你准备好钱了没?”方彦明直接了当地问。 徐天来眼神更加闪烁,不敢和方彦明直视,垂下头半天才支支吾吾道:“差……差不多了。” “差不多是够了还是没够?” “差一点……” “差多少?” 方彦明紧追不舍,虽然他姑很可怜,但这不是他当冤大头的理由,看在亲戚的情分上,他可以帮忙找关系,再出个万把块也可以,也不指望这一家子还了。 可现在这一家子明显胃口不止一万块,是想让他承担所有医药费呢! 真把他当傻子了? 徐天来不吭声了,他身上就只带了一千块,剩下的就是三张嘴了,家里倒是还有两三万的存款,可媳妇说那些钱是给孩子上学用的,不能动。 方彦明冷笑了声,嘲讽道:“你说实话吧,身上带了多少钱?一万块有没有?” 徐天来还是不吭声,头却垂得更低了,方姑父咳了几声,不高兴地催道:“先回家再唠,外头说像啥样。” 方彦明没理他,只盯着徐天来,盯得他心里直发,沉不住气了,结结巴巴地说了,“一……一千块……” “一千块你来平江看病?你是看感冒呢?你以为医院是随便能开玩笑的?没钱也会替你治病?我早和你们说过了,在平江看病至少十万起步,你倒好,揣一千块就出门了!” 方彦明气得连连冷笑,这简直比司马昭之心还无耻。 方姑父黑着脸道:“家里暂时只能凑一千块,先从你这借一些,等有了钱再还你,总不能不给你姑看病吧!” “姑父当我是银行提款机吗?六年前我姑和姑父还来我家借了三千块,那笔钱现在都没还上,姑父借钱的时候也说有了钱就还,说得多好听。” 方彦明不想再忍了,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家人,欠债不还的老赖都能这么趾高气昂的,真刷新他对无耻之徒的认知了。 “你想见死不救?她可是你亲姑!”方姑父痛心疾首地瞪着方彦明,仿佛在瞪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。 “法律只规定了丈夫和儿子的赡养义务,可没规定侄子必须给姑姑出医药费,我出钱是情分,不出钱也没什么说的,既然说到这上头了,我就把话说在前头,我家这段时间不接待外客,就连我爹娘都不接待,一视同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