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九章:惊艳-《宫学来鹤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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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风掠长空,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,璃仙镇外,一轮明月挂在树梢上,林中弥漫着一股烤鱼的香味。

    骆秋迟一袭白衣,月下俊逸出尘,席地而坐,一边烤着鱼,一边对着树下的鹿行云笑道:“鹿前辈,我没说错吧,总有几尾傻鱼会上钩,您瞧,这不就给咱们加餐了吗?”

    鹿行云听出他话中有话,抚须而笑,点头道:“是啊,何止水里的鱼,树上还挂了一片呢,今日的确收获颇丰,骆兄弟,你好久没这般过瘾了吧?”

    鹿行云说的,自然不是钓鱼的瘾,那月光之下,高大茂密的树上,七七八八地捆了一片人,吊在半空中,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,在夜风里哭爹喊娘地求饶着:

    “大侠,大贵人,我们错了,求求你,快放了我们吧!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,不该冒犯令夫人,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
    那被吊在树上的一群人,正是徐坤带着的那帮神棍小子,他们平日横行霸道,无所顾忌,今日却是撞到铁板上了,惹了不该惹的人,百般求饶都没用。

    明日一早,骆秋迟就会将他们送到官府去,通通丢进大牢里,叫他们“自生自灭”,尝尝阶下囚的味道。

    原本徐坤一众人还硬气之极,恶狠狠地在树上道:“你知道我们是谁吗?也不去打听打听,看看云梦泽哪间官府大牢,敢关我们?”

    却哪知,骆秋迟听了只是扬唇一笑,一边烤着鱼,一边漫不经心道:“是吗?我倒真要瞧一瞧了,若这云梦泽的知府不敢收你们,那就让他也一并入大牢,去陪你们尝尝牢饭的滋味,怎么样?”

    这般轻描淡写,又疏狂不羁的语气,仿佛将那知府摘了官帽,打入牢狱里,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,再简单不过。

    徐坤一众人这才脸色大变,知道他们闯大祸了,得罪了身份显赫,来头不小的人,个个顿时吓得面如土色,在树上求饶不已。

    事实上,徐坤一见到骆秋迟,就有种隐隐眼熟的感觉,总觉得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,依稀间似乎也给他吃过不少苦头,叫他又怕又恨,他一时却想不起来,更不敢去深想。

    月夜下,树上一群人还吊在风中,不住求饶着,树下的那身白衣却充耳不闻,只是抓起那烤鱼,深深嗅了一口,啧啧道:“真香啊,傻鱼啊傻鱼,别怪老子吃了你们,怪就怪你们没脑子,偏要自个儿撞上来,老子不吃白不吃啊!”

    他旁边的美貌妇人忍俊不禁,掩唇一笑,眉眼间流转着一股天然神韵,灵秀动人,正是骆青遥的母亲,奉国公府曾经的五小姐,闻人隽。

    骆秋迟举起那烤好的鱼,撕下最嫩的一块,往她眼前一递,柔声道:“来,小猴子,快尝一尝,看看好不好吃?”

    闻人隽张开嘴,叫骆秋迟喂下了一块鱼肉,唇齿留香间,双眸在月下含笑道:“自然好吃了,这云梦泽的鱼肉还真是鲜美异常,不负虚名。”

    “你喜欢吃就好,我继续帮你烤。”

    他夫妻二人在那恩恩爱爱,旁若无人,看得一旁的鹿行云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了,他不禁摇头一笑,自觉拿起了另一条烤鱼,故意调侃道:“可惜没有好郎君帮老夫烤,老夫还是亲力亲为吧,也来尝一尝这云梦泽‘仙鱼’的味道。”

    三人吃得香气四溢,那吊在半空中的一群人却是饥肠辘辘,浑身又累又疼,苦不堪言。

    那徐坤被逼到这般地步,眸中陡然升起一股戾气,终是彻底豁了出去,也不怕丢伽兰天师的脸了,将他都搬了出来,恶狠狠地道:

    “你,你们知不知道我师父是谁?听说过‘伽兰天师’的威名吗?他在江湖上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,兄弟豪杰一大堆,五湖四海,各座山头都有他的势力,你们就算是官家的人,行走江湖也该知晓几分规矩吧,不要将事情做绝了,否则没有好果子吃的!”

    他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,即便是“白道”的人,行走江湖,也总该给“黑道”几分面子,多些畏惧忌惮,否则刀剑无眼,防不胜防,谁知道哪一天就“身遭不测”呢?

    这番“威胁”的话一放出来,骆秋迟与鹿行云就听得一愣,两人月下抬头,久久对视间,忽然放声大笑,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般。

    “鹿前辈,我,我没听错吧,他们在您面前,谈‘江湖’二字?”骆秋迟笑得白衣乱颤,简直眼泪都要出来了,指着吊着的徐坤一众人,不可思议道:“这群小娃娃是没听说过破军楼吗?”

    “破军楼”三字一出,半空中的徐坤就一怔,还没回过神时,一个鱼骨头已横空打来,砸在他脸上。

    “还兄弟豪杰,五湖四海呢,跟我提山头?”

    骆秋迟霍然站起身来,目光一凛,月下白衣飞扬,冷冷一笑,匪气冲天:“老子当年占山为王,当土匪打天下,统领十八座寨子的时候,你们那什么狗屁师父,还不知缩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玩泥巴呢!”

    徐坤被那鱼骨头打懵了,脸上霍然现出一个红印子,在夜风中震惊难言。

    这,这人不是官家的人吗?怎么又变成土匪头子了,他,他到底什么路数?竟,竟黑白两道通吃不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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